红色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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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四妹妹，我們來看看你，你看你忙的，這都快日落了還不收攤呀，生意真好。」孟二嫂仿佛剛才被無視的事情壓根不存在，親熱地挽住了孟時的手臂。

孟時不著痕跡地抽出手臂道：「二哥二嫂和三嫂裡面請吧。」

「不用了不用了，咱們就是路過，你這麼忙，我們不好打擾的。」孟二嫂假裝推辭道，等著孟時再請。

「原來是這樣，」孟時卻一臉瞭然，「二嫂貴人事忙，四妹妹就不留了。」

孟時很自然地作出了送客的姿勢。

孟二嫂抬起腳才發現不對，連忙收回，尷尬地又堆起笑容，道：「也不是很忙，四妹妹也許久沒回娘家了，我們來看看也是應該的。」

說著，孟二嫂猛拉了一下孟二郎的袖子，給他使了個眼色。

孟二郎不大情願地看她一眼，頗不耐煩道：「四娘，有空回家瞅瞅，你在外頭過的滋潤，家裡可不好過。」

孟二郎的話里明顯帶著怨懟，引得幾步之外排隊的人好奇地望了過來。

「說什麼呢你？」孟二嫂剜他一眼，又對孟時笑道，「他就是太擔心爹和娘了，口氣不好。」

「哦。」孟時點頭，卻不接話。

孟二嫂只好硬著頭皮道：「五妹妹的婚事告吹後，爹一直不大高興，六郎讀書的事情也耽擱了，可憐他只有六歲，就要跟著大家一起受苦。」

說話間，孟二嫂還拿帕子抹了抹眼眶。

「二嫂不用擔心，」孟時笑道，「我看六郎頑皮得緊，恐怕一點都不想上學堂，不如教他一點種地的本事，以後幫著你下地幹活，也好過一些名義上日日用功，實際上好吃懶做，不事生產的人。」

「你說什麼呢！」孟二郎凶道。

他聲音比較大，旁邊排隊的人又看了過來。

孟二嫂趕緊拉了他一把。

「四妹妹說的是。」孟二嫂笑道，「但種地的本事終歸是下乘，還是得讀書考功名才是正道。」

旁邊排隊的多是附近的農戶和商戶，大家對讀書人還是很敬仰的，聽了孟二嫂的話，紛紛表示贊同。

孟二嫂仿佛得到了鼓舞，繼續道：「四妹妹，你看，現在家裡著實有些困難。你二哥、三哥還有六郎都要上學，束脩就是一筆不小的錢，爹為了這件事情愁白了頭，娘為此也天天掉眼淚，你說我當兒媳婦的，看在眼裡急在心裡，可恨我沒有本事，幫不上爹娘，你就不一樣了，你看你如今生意多好，不如借點錢給爹娘周轉一下，老人家定然會記你的好。」

孟二嫂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，姿態放得極低。

旁聽的人中也有當爹娘的，感嘆如果自己能有這樣為了家庭著想的兒媳婦，也不枉此生了。

孟時卻冷笑道：「二哥哥平日裡說好聽了是讀書，說實在點就是遊手好閒。家裡的地一年裡能下幾回？灶台里用的柴禾劈過幾根？就是爹娘磕了病了，可親自跑鎮上請過一回大夫？我三哥哥同樣要讀書，卻是日日都會下地幹活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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